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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体察是什么意思(体察的用法)

2024-01-25 01:18 来源:海蔻通 点击:

体察是什么意思(体察的用法)

阿社,生于20世纪70年代,广东陆丰人,现居惠州。系惠州小小说学会副秘书长。出版有《道歉时代》《包装时代》等小小说集。

从最初漫无边际的随性书写,到近几年有意识地对生活进行整体观照,阿社的小小说创作愈来愈呈现出“系列化”的特点。截至目前,阿社已有两个系列在广大读者中产生了强烈反响。一个是“包装时代”系列(包括《包装时代》《后包装时代》《范包装时代》等),此系列以包装时代有限公司包装师阿社(作者为避嫌,特意给小说人物取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)对“我”的各种包装为线索,揭开了各种被包装业包裹住的社会病象:浮夸、作秀、故弄玄虚等;另一个是“病人生”系列(包括《脱发》《近视》《耳聋》等),此系列以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疾病为喻体,展现了人生的诸种病象。尽管这两个系列在题材上大相径庭,但其核心要义却是相同的,那就是:对社会病象的深度体察。这也是作者大多数小小说作品的主题内涵。

现实生活中,阿社(指作者,谈及小说人物,会使用包装师阿社,下同)的真实身份是一家银行的副行长,但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医生,而且是一个中医医生,不需要借助现代化器具,只需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,他就能看出社会的病象。阿社对社会病象的深度体察,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:一是他对显明的社会病象的极致化挖掘。如在《泛包装时代》中,经由包装师阿社对一个人身后事的包装,作者对当下社会最为严重的病象之一——浮夸,进行了极致化的演绎。其实,在《包装时代》和《后包装时代》中,作者已经通过包装师阿社对“我”从老师到大师,又从大师到老师的包装变化,体察了浮夸这一社会病象。但与此两篇作品相比,我觉得《泛包装时代》对这一病象的体察更为震撼人心。作品中,“我”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,但“我”死后可以被包装成何种样貌呢?我想,即使被打死,我们也想不出来——“我”的死竟标志着“一个时代的结束”。尽管现实生活中的浮夸,也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。但此篇作品对浮夸的体察之深,似石破天惊,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;二是他对潜在的社会病象的顺藤摸瓜式的深度发现。如在《脱发》中,经由张局长的脱发病因——肾虚,作者发现了他生活作风之糜烂;经由李副局长的脱发病因——油脂过多,作者发现了他多占多拿、贪污腐化;经由王科长的脱发病因——工作压力太大及后来这一生理疾病的成功治愈,作者发现了他身上的官僚主义和虚伪、圆滑。由于这些社会病象深藏于地下,极具隐秘性。如果不仔细探寻,确实很难发现。但作者还是凭借其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的高超本领,顺藤摸瓜,把它们给揪出来了。

那么,作者是如何把诸种社会病象给叙述出来的呢?与大多数小小说的传统写法不同,阿社采用了“智性叙述”。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:

一、相互参照的互文性叙述。“互文性”的原意是指文本的意义由其他的文本所构成,每一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镜子。我在这里所说的“互文性”,其内涵相对狭窄,主要是指多个文本之间的相互参照和彼此牵连。如在“包装时代”系列中,《后包装时代》可以说是《包装时代》的续篇。《包装时代》讲述的是包装师阿社把“我”包装成“大师”的故事,《后包装时代》讲述的则是,包装师阿社把“我”包装成“刘大师”后,又进一步把“我”——“刘大师”包装成“刘老”的故事。这样,两篇作品就彼此牵连在一起,它们相互参照,相互生成,形成了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。《泛包装时代》《零包装时代》《云包装时代》和《范包装时代》等作品都可以纳入到这个网络之中。尽管它们的核心要义都是对浮夸病象的深度体察,但它们显然使得此内涵更为凸显,而且可相互参照的多个文本在形式上也更为亮丽、迷人。需要说明的是,在“包装时代”系列中,并非仅仅这几个文本可相互参照。其实,作者已经完成的二十多篇作品中,几乎每一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镜子。因为每一文本写的都是包装的故事,每一文本故事的展开都离不开包装师阿社与“我”。只是,某些文本之间是藕断丝连,某些文本则是依偎缠绕而已。

二、谐趣横生的隐喻性叙述。在“病人生”系列中,阿社已对包括脱发、近视和记忆力衰退在内的14种生理疾病进行了书写。他的创作初衷是什么?难道真的是像医生一样治病救人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这是一种隐喻性叙述,作者的目的是用一种事物暗喻另一种事物,每篇作品中出现的一种疾病只是作者表达的载体——故事展开的线索和意义生成的关键点。如在《腰椎间盘突出》中,作品以腰椎间盘突出为线索,串起小职员张三和老板的故事——张三得了腰椎间盘突出,想向老板请三个月假。谁知,却被老板炒了鱿鱼。理由是:“腰椎间盘突出了,以后业绩还会突出吗?”副总经理也趋炎附势,安慰老板说:“我看小张干得也不怎么样,若业绩突出,腰椎间盘会突出吗?”经由这个故事,作品深度体察了商人唯利是图的社会病象,同时底层小人物的卑微、无助,公司高层的冰冷无情于谐趣横生中,被淋漓尽致地叙述了出来。又如在《肥胖症》中,科学家通过改变土豆的生长环境——土豆的家被从土里搬到树上,把一个个小小的土豆培育成了几十斤的巨无霸。正当科学家享受科学技术发展带来的成果时,他却发现,吃这些土豆长大的五岁的儿子,体重突然升到五十多斤。在这篇作品中,作者巧妙地把土豆的肥胖与人的肥胖联系起来,批判了“人类常常利用科学干傻事”的病象,构思精巧,立意深刻,且充满趣味。

三、反话正说的反讽性叙述。除了“包装时代”系列和“病人生”系列,阿社还对妙手偶得的素材进行加工,创作了一些不太好归类的单篇作品,如《传承》《玉碎瓦全》《道歉时代》《我的江湖》和《一个摊档的会计》等。在上述不少作品的写作中,阿社采用了反话正说的反讽性叙述。如在《传承》中,饮食店老板老邹的徒弟吴四沿袭了老邹做“明记猪脚粉”的秘方——把顾客吃剩的骨头暗地里回炉熬汤作锅底。作者本义是批判饭店经营中的道德缺失这一病象,但他却使用了明显具有褒义色彩的“传承”一词。又如在《道歉时代》中,经由芸芸众生的道歉事件,作者批判了、揭示了这个时代的喧嚣、浮夸和无序。正话反说,虽缺少正面交锋的酣畅,但它充具的反讽意味,却把我们带向了别具一格的艺术境界。

当然,阿社的小小说创作也不完全是对社会病象的深度体察,如《口吃》经由话务员唐糖的戏剧化人生——正常说话到口吃,揭示出了职业对人的极度控制;《一个摊档的会计》借一个会计的眼睛,以幽默略带荒诞的方式,呈现了一个牛杂摊老板的内心世界。阿社的智性叙述也不限于上述三种,如《摩擦》采用扩容增殖的臆想性叙述,经由“我”的多段臆想,生动地写出了小人物在社会中的被压迫和紧张感;《后道歉时代》采用元叙述,在进一步批判纷至沓来的“挂羊头卖狗肉”之病象的同时,又交代了《后道歉时代》写作的初衷——表示道歉的诚意。真真假假,全文明晰而又神秘难辨。

阿社小小说创作的不足,是有些作品缺少新意,如《十三幺》,无论是题材选择还是主题内涵都显现出陈旧的样貌。另外,有些作品,如《谋杀》构思虽然奇特,立意也较深,但情节简单化了。期待阿社继续保持丰富的想象力,并不断积累生活经验,在努力打造好“包装时代”和“病人生”这两个系列之后,再开拓出一片新天地。

体察是什么意思